六旬老人寄情湿地精灵 尽心守护天鹅十五载｜No.749

近日，一批又一批的天鹅飞临山西省运城市平陆县的黄河岸边，时而水面盘旋，时而休整小憩，听着一天比一天响亮的鸣叫声，何建喜的心情无比愉悦，因为他知道到了每年最开心的时刻——大天鹅回家了！多年来，作为三湾天鹅的“司令员”，虽然早已掌握与他们相约的节气和时间，但老何仍旧抵不住内心的喜悦，每一次“大天鹅之乡”盛景的重现，老何的内心总能泛起阵阵涟漪。（■山西新闻网特约摄影师：范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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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喜，今年六十五岁，已是年过花甲之人，是山西省运城市平陆县三湾大天鹅景区的天鹅巡护员。从刚开始的自筹口粮玉米喂养天鹅到如今的专职看护陪伴这些小精灵们，老何在这片土生土长的黄河湿地三湾沃土上，已经陪伴天鹅走过十五年的时间，每年长达五个多月的喂养天鹅也俨然成为他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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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年立冬日，数千只白天鹅已经在平陆黄河湿地准备越冬，三五成群在水中游弋，或嬉戏打闹，或引吭高歌，或盘旋飞翔，好不自在。“日子特别准，白天鹅从西伯利亚、蒙古国等地启程，途径陕西、山西部分地区，10月下旬准时降落到咱们三湾的河面上开始越冬，他们一来，我特别开心……”话不多的老何一边凝望着觅食的天鹅，一边深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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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多公顷的平陆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地处山西、河南交界处，横跨三门峡、小浪底两大库区。气候温和，物种丰富。中条山抵挡了来自最北方的寒冷，三面环山、背山面水的有利地形为大天鹅提供了得天独厚的避风港湾。平陆三湾大天鹅景区依托湿地而建，是最佳观赏地，12月下旬到次年2月，黄河库区冰封之时，大天鹅就会更加集中，春节前后是最佳观赏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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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左右，咱平陆有了‘中国大天鹅之乡’的称号，是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授予的。仔细算算我在这喂养天鹅也有十五个年头了。”老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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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及为何与天鹅结下了缘分？老何说：“早年间，我家的口粮地就在离河岸不远的地方，天鹅刚来平陆黄河岸边越冬时，些许飞到我家地头吃了刚冬种的小麦，相挨着的邻居家不少地也‘遭了殃’。村子里的人都无可奈何时，我拿出了自家贮存的玉米和白菜开始喂养，保护这些远道而来的白天鹅。没想到，当初的无心之举让这些小家伙们成了我晚年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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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政府加大了对白天鹅的保护力度，三湾这片开始建设大天鹅景区，水质、设施、环境各方面都有了充分的改观，十分利于大天鹅在此越冬。政府和林业部门开始设立白天鹅巡护点，安排巡护员，我就来三湾这个点了。其实，咱就是三湾人，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对脚下这块土地有感情。”老何慢悠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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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的工作并不繁杂，主要负责沿岸巡视、投食和保护越冬候鸟。虽然工作枯燥，但老何是个内心细腻的人，这份活也恰恰需要老何所具备的耐心和细致的性格。每天伴随着日出东方，“铃铃铃”的哨子声响起后，在河中心休息过夜的天鹅们可以按时按点吃上一顿美味的早餐，夕阳西下，老何踩着最后一抹日落与天鹅们道别回家。冰天雪地的时候，担心河面结冰天鹅到不了岸上觅食，老何总是早早到岗准备玉米饲料，沿着河岸来回数十公里进行破冰，帮助天鹅上岸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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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起成袋的玉米，拿着小盆和哨子，老何宛如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步伐轻盈，神态轻松。到达岸边的喂食点，悦耳的哨声在三湾上空起伏回荡，犹如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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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中嬉戏的天鹅便争先恐后的飞奔向老何，不到两分钟，天鹅们就围着老何形成一个圆圈，温暖的冬季阳光直射在老何的身上，抛撒出去的金黄玉米在空中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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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们此起彼伏的鸣叫声，争先恐后的觅食饱餐，悦耳的哨子声，河畔的游客们在平陆黄河湿地形成了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美轮美奂的画面。“10月下旬到11月初，我一天喂两到三回，大概得三百斤左右的玉米。11月中旬后，天气寒冷，天鹅数量也逐渐变多了，根据天气情况、游客人数，会增加至四到六次喂食，一整天下来得六、七百斤的玉米。一个冬天这些小家伙们能吃掉十万斤左右玉米，冬天时候还得多加三四万斤白菜。”老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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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发现天鹅选择平陆黄河湿地栖息越冬，当地人其实经历了诸多心理阶段，从刚开始的排斥，到逐渐选择接受和喜爱，再到最后政府引导参与保护。现如今，老何说当地的群众不仅把保护白天鹅当成共识，黄河金三角地区也有越来越多的市民们更是将保护黄河湿地生态环境当成了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而三湾巡护点巡护员的队伍也日益稳定和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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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精义、田志明是老何的同事，每天的巡护三人共同分担。老魏略懂兽医技术，经过当地政府系统培训后，还承担着救治天鹅的基本工作。闲暇之余三人经常结伴在广场上为游客耐心讲解天鹅的习性，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叮嘱观赏天鹅的注意事项，碰上外地游客和摄影爱好者，三人说着一口质朴的平陆普通话为他们介绍沿岸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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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总会有新伙伴飞来平陆黄河湿地栖息和越冬。虽然老何早已成为“鹅司令”，熟悉和掌握白天鹅的习性，但每年的10月中旬开始，老何总喜欢早早就蹲在河岸边翘首期盼，迎接白天鹅的到来。“万物都有灵性，这些白天鹅远远飞回来，休整适应环境后，基本上三五天的时间，我就可以完全零距离喂养接触了。他们是一批一批飞回来的，刚回来的几天很忙，每天除了喂食还得密切观察，看看有没有在飞行途中受伤的。”老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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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年过花甲，可是一旦发现有似乎行动不太正常的白天鹅时，老何精神头就好似三四十岁的年轻小伙，三步并做两步和同事们就能走到跟前察看原因。数十年的饲养经验让老何在零距离照顾白天鹅时就好比照料自己的小孙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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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旦有行动不正常的白天鹅，得要先仔细观察翅膀、脚掌、脚蹼等部位，还得观察整个状态，不能惊吓着它，遇上真正有问题的白天鹅时，往救助站抱得时候得要小心，不能伤到关节部位。”只要谈及和天鹅有关的话题，老何就如数家珍一般，神采飞扬，眼神也变得更加亮堂。“不过这么多年，需要救治的天鹅少之又少，每年冬季沿岸水域和陆地都有专人巡护和清理，生态环境棒得很！”老何自豪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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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随着黄河湿地生态环境的日益改善，平陆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已经成为全国摄影爱好者和游客们冬季游玩观光的首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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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人素质都高了，几乎不存在不文明的观赏现象了，反而还有很多游客特别注意保护环境。”老何说。早年间，观赏地点不便利时，有些游客为了拍到满意的照片时，让他帮忙驱赶天鹅飞翔，无一例外他都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这些年随着周边环境的日益改善，天鹅在适应环境后更加愿意与人互动，已经形成了良性循环的共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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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是老农民，骨子里就闲不住，这儿是天鹅的家，我就好像老天鹅一样一年又一年的陪伴和守护着它们，不能只让天鹅吃饱就啥也不管了。”老何是个闲不住的人，或者说他对于这片土地的热爱早已超出了常人的理解。除了日常饲养，巡护时老何习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隔离网破了，老何修补，增加告示牌，老何知道什么地方挂着最合适。只要与天鹅有关，老何必定第一时间出现在需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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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水平不高的老何对于孩子们的教育却从未停歇，节假日时他忙完工作后总会带着两个孙子，逐一向孩子们介绍天鹅们的习性，家族等情况。“咱没有上过学，知道在黄河岸边陪伴守护天鹅是好事，给娃娃们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只希望他们长大了环境会变得更好”。最质朴的话语中却透露着老何不平凡的心愿，这个黄河岸边的“司令员”，在身体力行的传承和发扬着保护湿地与呵护野生动物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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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对于这些白天鹅的感情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早已经升华为亲情。“每年最难过的就是天鹅们要迁徙的时候，这些小家伙们灵性着呢，走的时候在天上盘旋几圈，那是在和平陆人道别呢。虽然难过，咱也阻挡不了，只希望它们能顺顺利利飞至西伯利亚的家园。”谈及未来，老何希望可以一直陪伴天鹅，更希望黄河沿岸的生态环境和平陆的未来发展能像白天鹅一样越来越好，展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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